律师观点未经许可游戏玩家直播《黑神话：悟空》游戏涉嫌侵权

作者注意到，这几天在抖音平台上有大量游戏玩家实时直播展示其操作下的游戏连续动态画面，那么，问题来了：这些游戏玩家的这种行为是否构成著作权中的个人合理性使用？是否构成著作权侵权呢？其实，早在2019年全国首例游戏直播著作权侵权纠纷案件《梦幻西游》网游直播案中，法院已经给出了答案。《梦幻西游》网游直播案案情及裁判：网易公司主张其享有“梦幻西游”网络游戏的著作权，其以华多公司擅自在其经营的YY、虎牙直播平台上开设直播专区、组织主播人员直播上述网络游戏，构成侵害著作权及不正当竞争为由诉至法院，请求判令华多公司停止侵权、赔礼道歉和赔偿网易公司1亿元等。法院认为，涉案游戏连续动态画面属于文学、艺术领域具有独创性并能以有形形式复制的智力成果，符合类电作品实质特征，可归入类电作品范畴。从作品使用行为的性质和目的、被使用作品的性质、被使用部分的数量和质量、使用对作品潜在市场或价值的影响等因素综合考虑，被诉游戏直播行为基于商业营利目的，使用涉案游戏的独创性表达，使用部分的比例超出合理限度，实质上不合理地损害游戏著作权人合法利益，不能认定为合理使用行为。在通过华多公司关联方披露的财务数据估算数额、合理认定涉案游戏因素对于被诉游戏直播平台获利的价值贡献的基础上，综合考虑涉案游戏类型和知名度、侵权行为性质和情节、与涉案游戏直播相关的授权许可市场情况、涉案游戏因素对于游戏直播平台获利的贡献程度、权利人维权费用，酌情判定华多公司赔偿网易公司2000万元。而且，在之后的腾讯公司诉微播公司《王者荣耀》游戏短视频著作权侵权案中，法院认为，《王者荣耀》游戏运行整体画面极有可能构成类电作品，腾讯公司对此依法享有著作权。抖音APP用户量巨大，王者荣耀主播粉丝人数较多且有不断增加的趋势，且微播公司未经许可、未支付对价，以营利为目的通过网络传播《王者荣耀》游戏直播视频，如不及时制止，被诉侵权行为可能对原告的竞争优势、市场份额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害。综上，法院裁定如下：微播公司立即停止通过其经营的“抖音”APP以直播方式传播《王者荣耀》游戏内容的行为，效力维持至判决生效日止。结合上述案例，可知：1.游戏连续动态画面属于文学、艺术领域具有独创性并能以有形形式复制的智力成果，能够作为作品获得著作权法保护。游戏连续动态画面符合“由一系列有伴音或者无伴音的画面组成”的核心特征，其复杂制作过程和最终视听表达体现了较高的创作高度，符合类电作品实质特征，可归入类电作品范畴。（注意此处的“类电作品”在2020年修订的著作权法中已改为“视听作品”。）从游戏类型、制作技术等方面分析，玩家须按照游戏既定玩法步骤进行有限的故事探索、角色养成、互动交流和回合制战斗，其交互性操作虽然可能导致游戏画面存在略微差异，但这些差异并未超出游戏在画面表达层面上的预设范围，难以构成著作权法意义上的创作，也没有改变游戏“连续动态画面”的核心特征，不影响对游戏连续动态画面整体构成视听作品的判断。2.游戏直播不属于著作权法规定的展览权、放映权、表演权、广播权、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调整控制范围。从法律体系和文义解释角度来看，游戏直播应归属著作权法第十条第一款第十七项“应当由著作权人享有的其他权利”调整控制。通过网络直播作品属于著作权利控制范畴，对著作权利的限制应符合正当性要求。未经许可的游戏直播，若影响游戏著作权人对游戏画面的正常使用或者不合理损害其合法利益的，可认定行为人侵犯了“应当由著作权人享有的其他权利”。

那么在抖音平台上的游戏玩家直播《黑神话：悟空》算是个人合理性使用吗？

作者认为，根据著作权法第二十四条的规定能够成为网络游戏直播合理使用的事由主要有以下两种情形：一是为个人学习研究或欣赏，二是为说明评论而适当引用他人作品。首先，游戏玩家的直播行为不构成个人合理使用，因为该直播行为不具有个人使用的目的。此外个人使用行为不具有盈利的目的，游戏玩家的直播行为大多通过吸引观众打赏来获取收益，属于商业盈利目的，其出发点就是为了获取商业利益，因此并不能构成合理使用。其次，游戏玩家的直播行为也不属于“适当引用”，符合条件的“适当引用”必须要遵循五要件：（1）使用目的是为了介绍、评论某一作品或者说明某一问题；（2）引用的是他人已经发表的作品；（3）引用必须是在适当范围内；（4）必须指明作者姓名或者名称、作品名称；（5）不得影响著作权人对自己作品正常使用且不得不合理地损害著作权人的合法权益。因此，游戏玩家的直播行为并不符合该条件，故不构成“适当引用”的合理使用，涉嫌构成著作权法上的侵权。当然，在《黑神话：悟空》全球大火之时，作者认为，一众游戏玩家也不用过于杯弓蛇影，还是可以愉快地玩耍。因为，游戏厂商或版权方对大量游戏玩家在不损害其合法权益前提下的游戏直播行为，一般采取的是默许甚至鼓励的态度，对于一些具有竞争关系、或者侵犯其利益的平台则可能会采取一些维权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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